【藏家故事】欧福曼：古旧地图收藏的趣味源于历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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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  导言：古旧地图收藏，在业界应该算是一个冷门。而历代地图是藏书的重要分支，每一关键历史时刻，变化最直观的是当时绘刻的地图。在台北我们偶遇台湾前欧洲商会会长欧福曼先生，他不仅是一位成功的商人，还特别热爱中国文化，更由衷地热爱地图收藏，尤其是台湾地图。在台湾，他的近千张收藏量，已远远超过了博物馆的收藏。其中，都有哪些有趣的故事，我们慢慢听其分享。

　　只为家庭装饰

　　欧福曼是荷兰人，早年由于工作关系，很早便生活在香港、台湾两地，这也是他开始接触中国文化的起点，收藏地图的核心是它的文化和历史价值发现，在欧福曼的收藏中，我们看到了几张百年来不同版别的台湾地图能把城市面貌变化“说”得清清楚楚，清末民初的老地图则极具文物价值。而正是这些不可遗忘的历史文化，深深吸引了欧福曼的关注与探究。

　　“我1973年到了香港，已经42年前的事情了。当时在香港，我正在寻找一个国际贸易公司工作，之后还去了中国大陆、台湾。我到大陆的时候是70年代，外国人在当时到内地并不是那么方便，要办特别签注，有指定的居住地。我们当时的公司在中国有40多个办公室，分布在天津、上海、广东，当时和中国做一些商品交易。1979年，我在台湾遇到了我的妻子，之后我回到了香港，在1981年我们结婚了。我的孩子们在香港出生，所以他们有香港护照，我现在是香港永久居民身份。在我累积到足够的财富之后，我开始了自己的事业，大概是在1986到1987年这段时间。然后我就搬到台湾了。在1992年我在东莞开了自己的公司。我们刚到台湾的时候，自己建了房子，就在淡水附近。我来到台湾的时候，台湾已经经历了几个时期的发展，这里有很多历史文化沉淀下来，因此我选择在这里建房子，当时便在找一些老地图来装饰新房子。”欧福曼就这样开始与古旧地图结缘。

　　“这些都是我的收藏。这是一幅手绘地图的原稿(manuscript map)，而且是明朝时期的军事地图。因为军事地图的机密性质，明、清时期几乎所有的军事地图都被销毁了，这幅地图应该是现存唯一的明朝军事地图。”欧福曼带我们进入他的收藏室，里面摆满了他收藏近千件各式地图及画作。”欧福曼收藏地图的起始很简单，“刚开始的时候，我当时在台湾很多地方都找过，但是并没有找到任何古旧地图。所以回到了荷兰，找到了我的第一幅地图，是小幅的台湾地图。之后我发现，要找台湾地图是非常困难，从此开始对地图收藏产生了兴趣。当时在台湾有一个比利时人，他制作了一本书与台湾地图相关的图录，然后看到了我的地图原稿出现其中。”

　　欧福曼指着整体堆放的一小部分藏品介绍道，“这些都是在中国以外购藏的地图，是在伦敦、阿姆斯特丹、纽约、巴黎、瑞士、荷兰、德国这些地方买的。在中国进行交易是十分危险的，因为你无法判断这是不是真品。”欧福曼指着一份珍贵的地图谈到，“这是唯一一份原稿，而且是手绘的。如果你拥有一幅古老的地图的原稿，那是十分珍贵的，因为它是唯一的一份手稿。这是木板印刷制作的，他们先在木板上雕刻，然后在印刷、上色。这幅地图是1595年制作的，距今大概600年。这幅地图在全球大概只剩下30到40张。”

　　欧福曼在书柜里找出一本藏书，一边翻一边告诉我们，“这本书是由一位荷兰人所著的。这个荷兰人曾加入葡萄牙海军，他去过当时所有归属葡萄牙的殖民地。我的猜测是他去了殖民地后绘制了这些地方的地图。这是东南亚、非洲、马达加斯加。他每去一个地方，都会记录下他的所见所闻。这是印度、非洲、中东、中国、台湾、日本、韩国、印尼、菲律宾。所以这些地名都没怎么变。是的，你还能看到南京、广西、广东、四川、湖南、山西。当时的拼音跟现代拼音真的非常不一样，他们有自己的对中国地名的一套发音。这些像帆船，中国帆船(Chinese Junk)。这是中国的(满清)官员。看脸并不是很像中国人。这个地方是印度或者是非洲。这就是当时的人获知历史的方式。而我们现在有探索频道(Discovery Channel)、有电视节目。在过去，人们就是通过这些书来认识别的国家，这整本书就是记录世界。”

　　地图的收藏趣味

　　古旧地图收藏目前也许是个冷门，但是欧福曼却非常热爱，“我拥有的地图在全世界范围内大概能找到200多份。然后我觉得非常地有趣，如果我能拥有这些地图就好了。所以我就开始研究地图的收藏。这是荷兰当时在台南建立的要塞。这本书建立起我收藏地图的兴趣，每次我收藏一幅地图都会在这里标一个v，这就是我的资料书。这张地图就挂在我的餐厅;这张珍贵的地图是我还没有收藏到的，这张地图原稿非常珍贵，它现在在荷兰的一家博物馆里。这是东南亚、菲律宾、澳大利亚，这是一个叫新荷兰的地方。这是在台南的一个军事要塞。这一幅地图我也有，但是我忘了打钩。可能在诚品可以买到这本书。”欧福满说道。

　　对于钓鱼岛的热门话题，欧福曼针对自己的地图也谈到，“我的地图中也许只有一份出现钓鱼岛。也有可能还有更多，但是我并没有很仔细研究。钓鱼岛实在太小了，而且最近它才因为中日纷争而成为众人焦点，我想如果仔细研究这些地图，应该能找到钓鱼岛属于中国的证据。这是一幅旧时的航海图，可从图中这些灯判定。这幅地图大概价值6到8万欧元。我的很大一部分收藏在台南，我捐赠了一些藏品到台湾历史博物馆也售卖出了一部分藏品。曾经在台南博物馆、台北故宫博物院做过藏品展。”

　　2002年，欧福曼曾经将自己的收藏借给台北故宫博物馆展览，在“福尔摩沙：十七世纪台湾、荷兰与东亚”特展中，有绝大一批题图藏品全是欧福曼的藏品，“这是我收藏的地图，你看到我的名字了。2006年(民国92年)在故宫博物院办的展览。”欧福曼翻阅当时展览出版的图录说道。“早年台湾曾经属于荷兰，所以来这里比较容易，并且妻子是台湾人，所以我会希望和台湾建立起更多的联系。之后我也开始研究和收藏中国地图，因为觉得只收藏台湾地图是在太局限了。我也花了很多时间研究中国地图，中国可以说是我的第二家乡。”

　　“这也是一本非常珍贵的书，只有我有。这是台湾原住民。当荷兰人来到台湾的时候，台湾只有2500个中国人，原住民应该不是中国原始居民，这应该是有部分菲律宾血统。实际上当时的台湾的海岸线是受到日本海盗的控制的，他们试图抢劫葡萄牙的船队，葡萄牙当时占领了澳门，所以葡萄牙的船队经常往来日本和澳门之间。葡萄牙曾经有过辉煌的历史，不过往日不再了。就像中国，在18、19世纪失去了力量，现在又重获力量了。不过内地很多传统文化都消失了，反而在台湾和日本这些传统被保留得很好。”我是一个外国人，希望世界和平。台湾是历史的一部分，中国是历史的一部分，钓鱼岛也是历史的一部分。世界演变是以历史为基础。我相信台湾和大陆会解决这些问题的。” 欧福曼很认真地说道。

　　欧福曼收藏多年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路线，但资料收集很难获得，“首先要有一个心愿单，当然不是总能满足的。收藏地图可能这里找一些，那里找一些，就像是玩拼图一样。藏家当然想尽量获得古旧的地图，但不一定总能如愿，有时找到了，但也有可能牵涉到财力的问题。”欧福曼的收藏没有特定的分类线索，“这是台湾，这是上海。这是印刷在着色的，还有水彩的。这是一个藏品，收购55份摹本(copies)要走遍香港、上海、台湾、印尼、马来西亚等等。这是中国的一些省份，我买下了整个系列，书里就有。这也是很有趣的事。”欧福曼指着自己收藏室中的藏品说道。

　　现已退休的欧福曼，以前工作的时候没有花很长时间在收藏研究上，但是他有自己的社交网络(朋友圈)，在伦敦、阿姆斯特丹、巴黎、纽约，大家都知道他在找地图，于是大概有20多个供应商帮助他搜寻古旧地图。“这是一幅关于上海的水彩画，在1880年代绘制的。这是上海的地图手稿，地图上有当时上海被法国美国等几个国家割据时的城市规划图，这是上海第一张英语地图，也是第一份城市规划图，非常珍贵。这是人民广场、黄浦江。这是上海最开始的城市规划图。”欧福曼指着在纽约交易商收购的地图介绍道。“这里可以看到是1849年绘制的地图，这是南海，这是菲律宾、台湾、越南。这里是西沙群岛，这是广东、广西、香港。这幅地图也是手绘地图，是由船长绘制的。我相信中国会很想拥有这张地图。这幅地图上还有船长做的一些标记和记录，让这幅地图更为罕有。这里是中国和越南有纷争的海域。这是对中国很重要的，南海战士图。”

　　欧福曼最初收的第一张地图300美金，而今价值8000美金。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很好的投资，而这不单指的是经济意义上的价值，更多的是文化历史研究的价值。“我是有一本参考资料的，我会先看一些相关书籍，在学习一些相关历史，做一些延伸研究，找到地图。我在收藏地图最大乐趣就像小朋友一样，总是想获得一些不容易得到的东西，一旦拥有了就觉得很快乐!”

2015.10.27 潘慧敏 雅昌艺术网
(责任编辑：程立雪)